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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互相攀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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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他像嗎?”

向笙楞了楞,沒有怎麽回答。

“主子怎麽會這樣問?”

呦呦背靠在圍欄上,也不知道看哪裏,只見眼神空洞,茫然然的霾淹沒了她的眼眶。

看不清呦呦。

她頹然一口氣,“我只是突然覺得我不喜他是因為他像我,我不喜歡這樣的人。”

然後看了看向笙。

眼神裏的迷霧越來越厚。

向笙說:“像。”

這是直覺……他心底裏的直覺。

但是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,語氣頗為重。

“不像!”

然後蔣木的身影突然出現。

正蹙著眉。

一身深紫色的衣裳帶著暗紋,寶石玉帶也不張揚,但能顯尊貴,一腳踩著鍛面的靴。

跟了五殿下,這衣裳倒是穿的不錯。

蔣木又說到。

“不像,你不像施幼南。我就知道你在這裏,可好看?”

一副教訓人的模樣。

形如當年。

呦呦被他這氣勢說的,心裏一楞。

眼神裏慢慢清明起來。

“我覺得挺像的。如果他像我,那我就知道怎麽弄死他了……”

蔣木聽到這裏,簡直是衣服嘲弄的表情掛在臉上。

“要是像,他也知道該怎麽弄死你!”

呦呦不以為意。

蔣木看她鞋都沒穿好,只是汲在腳上。

指著她。

“你這樣真是不顧形象!”

說著就蹲下身子,將她踩在腳後跟底下的鞋面拉起來。

呦呦看著,心裏一慌。

退了退,繞著向笙直接就狼狽地跑開。

徒留向笙和蔣木兩人。

向笙剛挪腳,準備離去。

蔣木突然發聲。

“她那一劍,聽說是與你有關才受的?為了辰王?”

向笙身形突然一怔,目光如鷹,盯看著面前這位男子。

看著不過十六七歲,但是臉上的沈穩看上去就像被歲月細琢過一般,有些老氣橫秋,帶著不屬於同齡的成熟。

此時他的目光猶如審訊一樣看著向笙。

向笙被看的不太舒服,腳下步子稍稍偏動了兩分。

咽了一大口口水。

不言,不語。

蔣木知道他不愛說話,便也不顧他回答不回答。

自顧自的接著說到。

“她有使命前來,你能一同前來,約莫就是同一件事。你不護好她,最終只會功敗垂成。她如果出了什麽意外,她想要的東西,我會讓你們東唐任何人都得不到。良言至此,望君能聽進心裏去。不信,那且試試,你們拿得到還是拿不到。”

語句就是□□裸威脅,毫不客氣。

絲毫沒有向笙之前看他的那些雅文弱書生等我模樣。

此時蔣木就像是一柄利劍,正懸於向笙的頭頂。

向笙生處鏢局,江湖上什麽樣的言辭沒見過,偏生從蔣木這樣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人說出來,還要淩厲些。

有些戳心窩子的賭狠。

向笙漠然不對付,跟著呦呦離去。

但是腦子裏全是蔣木那些話打著轉兒,停不下來。

蔣木扶欄而立,看著海面泅著的血跡,已然是找不到王禦醫的骨頭渣了。

只有零碎的還飄著兩塊碎布,才知道,這裏是行刑過的。

施幼南的話他聽見了,他說不知道是誰要殺呦呦,他差了許久,是宮裏的。

宮裏有人要殺呦呦。

但是查不出來是誰。

宮裏人數眾多,要查起來不勞師動眾,斷時間裏是查不出個所以然的。

時間長的話,呦呦怕是還要再多遭幾次陰險。

他本來是想等查清楚了之後,解決之後就當沒發生過,現在看來,需要盡早告知呦呦以作防備。

怕是背後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出哪些陰險手段來害她。

宮裏究竟有誰,需要破壞兩國邦交挑起戰爭了?

他實在是排查不出!

此時蔣木有些發恨,捏著船欄。

一股子海風拂面,也吹不散心中的煩躁。

蔣木鮮少有事能讓他這樣無法鎮定,自亂陣腳。

王禦醫不可能招人,沒有機會招認。

祭小神根本不會堵嘴,這次確實陛下下旨不能讓王禦醫發出聲音,以免嚇壞船上女眷,以往都沒有這道旨意。

他去查過,這道旨意是譽王去請的,要說殺人滅口,譽王為人不會如此……

一下子就斷了線索。

此人行事周密謹慎,怕是難以找出……

蔣木嘆了一口氣。

海上春日獵第一日本就枯燥。

就是陛下首釣,諸位首釣。

然後休息好養精蓄銳,待明日到了目的地,才開始正兒八經的垂釣比賽,看誰掉的奇,掉的大,釣的多。

這一日,夜裏。

蔣木被賀拂明的人偷偷接到了賀拂明的住處。

門外被人把手。

蔣木看見賀拂明,先是一拜。

賀拂明直蹙著眉。

“說了許多次,見我不必如此,你要是下次還這樣,就不要再來見我了。”

蔣木訕訕。

“恭喜殿下腿傷得愈罷了。”

賀拂明看了看腿,上面錦被蓋的好好的。

目光淡然。

“還需要近一年才好全,現在恭喜為時尚早……”

蔣木沒話了。

自己找了桌子坐下,手上提著書卷,按著老習慣,翻看起來。

“殿下今日找我,可是有事?”

蔣木愛一邊看書一邊與他談事,少有放下書的時候。

除了見到呦呦。

賀拂明先是沈了一口氣。

然後說到:“封思銳怕是要保不住了。”

蔣木翻頁的手一頓,腦袋偏了一些。

“消息準嗎?”

賀拂明點點頭。

“辰王說的,今日治腿時,她說陛下要流放封思銳。

施幼南將上次辰王對兩位郡主的那件事拖到了封思銳身上,利用與李侍郎是連襟來訂的罪……”

蔣木心裏不帶漣漪。

因為這是施幼南的慣用手段……朝中不少人都是這樣被施幼南弄下去的。

自然不覺得有什麽驚訝。

施幼南要是不這樣做,反倒還覺得奇怪起來。

蔣木翻著書。

“我知道該怎麽做,這就回去告訴淳王,讓封思銳死之前,將刑部尚書的罪全羅列出來……二人一起上路,也算是有個伴兒。”

賀拂明點頭,眉間蹙的厲害。

蔣木瞟了一眼。

這是疼了。

從衣袖裏捏了顆藥扔給賀拂明。

賀拂明接過一看,這不是辰王的藥嗎?

看來二人關系倒是更加親近了一些。

“怎麽來的?像她討得?”

蔣木搖搖頭,一邊翻書頁,一邊說道:“之前在她處住著,覺得這藥不錯,偷了幾顆……”

賀拂明:“……”

賀拂明看了看坐在桌邊的蔣木,半個腦袋都被書卷擋住。

他一陣無語隨即好笑道:“你什麽時候有這癖好?”

蔣木幽幽的聲音從書後面起。

“殿下,回歸正題――”

賀拂明指尖捏著藥丸,滾動了兩下,往嘴裏一扔。

藥丸順著喉道滑下去。

才正襟危坐,整個人滿臉認真、嚴肅起來。

“封思銳已經被陛下悄悄下獄了,鎖在後頭的大船裏……”

蔣木這才深思嚴謹。

“這事我聽五殿下說過。內裏頭的消息,我只得到殿下這裏來問問,你不傳信與我不就是這個意思?”

賀拂明聲長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封思銳現在正在默寫數狀刑部尚書之罪……他的連襟李侍郎本準備了這些要拉子車良才(刑部尚書)下來,卻被太子殺了‘自己的人’,也是沒想到的。”

蔣木一目十行,一邊聽著,嘴裏吐著。

“李侍郎弟弟是淳王的人,也在搜羅太子手下人的罪狀,可不是趕巧了……事事撞到一起。壞了淳王的大計,也壞了我們的,太子也沒落到好……”

賀拂明想想,額間起了層薄汗,雙腿的疼痛非常,讓他突然有些思緒顛亂。

將嗓子裏的話問出。

“那枚辰王私印到底是誰?你查了許久,可有蹤跡?”

蔣木執書的手一頓,將書敞開放在桌面。

然後有些深沈,一臉冷峻。

“後宮之人。我追查到後宮就斷了線索。今日白日裏王禦醫也是要殺呦呦……”

賀拂明看著,果不其然,能讓蔣木放下書的,只有呦呦……

賀拂明也是一臉陰霾,不覆以往的溫潤謙謙。

語氣凝結。

“我知道白日裏的事情。王禦醫不是太子身邊的嗎?你是知道的……”

然後賀拂明反應過來,蔣木知道王禦醫是太子的人,聽命太子與施幼南,但依舊是這麽個神情,怕是真相不在此。

賀拂明問道:“不是太子?另有其人不成?”

蔣木深呼出一口氣,許久許久才頷首一垂。

“不是太子。施幼南親自提點呦呦的。”

賀拂明清楚,施幼南不會與辰王為敵,呦呦正受寵愛,如若拉攏,辰王說上幾句話,賀秉修會有陛下的另眼相待。

哪怕今日呦呦要動手殺施幼南,施幼南也只當無事,依舊明白的告知了。

賀拂明原本對施幼南這句話不信,蔣木說了,他才覺得,施幼南說的是真的……

對於施幼南,賀拂明大多時候是霧裏看花,什麽也瞧不透。

但是蔣木明顯看施幼南會更清楚。

或許二人都是以謀算征途,定有相通之點。

蔣木聲線突然低沈下去。

“施幼南也在找這個人,與我差不多時刻一起在找!大約應該同我差不多,找到那最後一個線索就斷掉了。”

施幼南這個人只是為了給呦呦作禮物,化敵為友。

而蔣木純粹是為了替呦呦拔出禍患,免遭戕害。

賀拂明聽到這裏,心裏大致能明白蔣木的用心。也知道施幼南的拉攏之意。

呦呦太好用了,她不屬於南息,做一些事情她的身份即方便,但有時候又能鉗制她。

用的好,呦呦就是一把鋒利的矛,東唐的身份便是厚盾,進退得宜!

施幼南真是眼光毒辣!

賀拂明此時感嘆,還好蔣木與呦呦有舊,情誼不錯……不然她還真是一個極大的變數。

賀拂明問道:“施幼南現在知道封思銳在羅列子車良才的罪證嗎?”

蔣木搖搖頭,剛剛那個放下的書有從桌子上撿起來,細細的看起來。

一邊道。

“雖然邢獄歸屬太子黨羽刑部尚書掌管,可這次,將封思銳調走的是陛下。

施幼南的人要進去打聽還需要時間,也要仔細,一但被發現,賀秉修是要落罪責的,哪能不謹慎!”

賀拂明滿意的勾了勾嘴角。

“做的不錯,淳王這次一定會把握機會,將刑部尚書拉下來,判個死罪!

這樣,他的工部尚書封思銳走了,還有其他人,還順便能將刑部尚書有機會換成自己人。他應該很開心吧……”

蔣木翻著書頁,語態輕歡。

“淳王殿下自然開心,記了臣一大功。

可惜我年紀尚弱,不然,應該會是我上任其中一位尚書之職。”

語氣裏帶著可惜。

蔣木對於功名還是有一定的執著程度的,深深的為自己惋惜著。

賀拂明看著蔣木,此人身負經綸,已經超出年紀,若安年歲待他,當真是小看了他去。

蔣木現在這和年歲任個宰相,也是可算得,當得起!

賀拂明慢道:“淳王對你還是有防備的,畢竟你這麽快易主。

哪怕是因為躲避蔣溫,施幼南追殺這合理的由頭,多多少少你是從我這裏去的,難免遭他排斥。”

蔣木只是清淡地說。

“這不妨事。再做上兩件事情,衷心與否他也不是瞎子。淳王雖然不待見你,與呦呦,但是對我還是極好的。”

賀拂明搖搖頭,笑得鄙夷。

“那個蠢貨還以為自己是真性情嗎?待見不待見這事如此明顯,生怕不招惹明眼人看清,都當是瞎的?”

蔣木不言不語,沒回答這話。

賀拂明自知有些失態,平覆了一下心情。

罷罷手。

“你走吧,在我這裏呆時間長了,若是再被發現,終究要起誤會!”

蔣木正看到精彩處,目光舔舐在書頁上,一字一字的細細體味著。

當這段看完,才急了下段落,合上書,起身。

賀拂明急道:“阿阮送你,你出來這麽久,總要一個由頭……”

這是給蔣木與呦呦一個見面。

畢竟蔣木是辰王書童,夜讀一下,身份合理!

漠視以後再相談,都要借著辰王的身份遮掩遮掩。

蔣木點點頭。

剛好也要去提醒一下呦呦,有人要暗害她。

別少看了一路,不然以後沒有警覺出了事可怎麽好。

“那臣先行告退。”

然後行了退禮。

門外走進來一個人,帶著蔣木彎了幾個房間,隱蔽地悄悄走到辰王門外。

剛出現在門外。

不等蔣木扣門,一柄劍橫到了蔣木頸項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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